落腔：“清水出芙蓉”的民间戏剧

    大河新乡网讯（记者 代娟 实习生 王雯婷）大幕拉开，台下一片肃然。只见一个柳眉红腮、粉裙绣鞋、一身碎花套裙打扮的姑娘迈着小碎步粉墨登场。亮相之后，和着响板的拍子唱将开来，周围立时一片叫好声……

    这是2月7日，记者在我市卫河公园东门附近看到的一幕。这是摩肩接踵的文化庙会现场，相比较周遭的热闹劲儿，古朴优美、回音悠长的板胡声和清新自然、质朴雅致的竹笛声把不少市民吸引了过来。走近一看，这是一个戏台，台前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拉起的横幅上，“长垣县落腔剧团”几个大字赫然入目。

    民俗是每年“卫水春色”文化庙会的一大亮点，而作为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落腔，也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一朵奇葩。

    长垣县落腔剧团团长李守尚向记者介绍说，落腔又叫“哭腔”、“乐腔”，其前身起源于“莲花落”，据周贻白《中国戏曲史发展纲要》载，至今已有300多年历史。落腔积淀丰厚，剧目众多，是河南省地方戏曲稀有剧种之一。它形成于长垣县丁栾镇杜沙丘村一带及滑县、内黄等地，由于紧临黄河，常受水患之害，“种粮不收，房屋常修，外出要饭，十人有九”的民谣在当时广泛流传。由此，杜沙丘村一带人民乞讨人数众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莲花落”演唱群体，为“莲花落”演绎成落腔戏曲奠定了深厚的社会基础。

    最初演唱“莲花落”，是一人单独或二人作伴，站在家门前或在大街上走着唱，手中只有一个竹板打节拍，唱腔、拍节均无规律性。清代乾隆年间，“莲花落”逐步创新和完善了戏谱、戏曲、器乐、行当、曲牌等。300年来，落腔被热爱这门艺术的人们一代又一代传承，唱响于晋冀鲁豫一带，并在20世纪90年代后发展迅速。

    落腔为舞台化装戏，生、旦、净、丑行当齐全，主攻悲剧，哭腔是落腔戏的主要特色，其外形动作细腻柔慢，内情动作，眼神变化突出，常用板式以二板、流水、哭腔为主，常用曲牌有苦中乐、泣颜回、小八板、小六板、大起板等。由于擅长表现农家生活题材和民间传说故事，落腔演唱的内容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所以质朴自然、通俗易懂，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经典剧目有《卖苗郎》、《朱买臣休妻》、《王三秀私访》、《玉堂春》等。

    除了长垣落腔，辉县市百泉镇石棚村的落腔也盛极一时。凤泉区小块镇附近的落腔艺术，也有着自己的特色。

    李守尚本是一名退休教师，生于长垣落腔故乡的他，自幼就对落腔有一种难言的情感。2006年，我省在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大调查时，他希望面临濒危的落腔能借着好政策重新得到重视，便想法设法搜集整理有关落腔的相关材料并及时上报，得到了有关部门的积极回应。2007年2月，落腔（长垣、辉县）被省政府公布为第一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李守尚特别激动。他说，能把老祖宗的宝贝传下去是民间艺人的责任，也是所有喜爱落腔的人的共同企盼。

    然而，和其他民间艺术一样，落腔传承到今天，发展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窘境。由于演员年迈体衰、落腔戏剧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标准、和大众传媒没有竞争力和缺少资金支持等原因，如今落腔处于濒危境地。李守尚介绍说，目前剧团年龄大的演员已经70岁，最年轻的演员也将近30岁，后续力量承接不上是大问题，能像老演员那样能从小学习、每天练功的则更少。

    在后台，记者见到了台上娉娉婷婷的“二八女子”。卸下妆容，演员眼角的皱纹清晰地暴露出实际年龄。熙熙攘攘的庙会上，尽管看落腔戏的观众络绎不绝，但看热闹的多、看门道的少，现场更是难觅年轻人的踪影。路过这里的市民小李停留片刻又匆匆走开，他说：“说实话，不是不喜欢，因为看不懂、听不懂，感觉没什么可看的。从小生活在城市里，接触到的都是电影电视剧这些现代化的传媒娱乐，老一辈的东西接触不到，也欣赏不了。”

    “连国粹京剧和很多地方大剧都难以寻求创新的突破口，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小剧种，想让年轻人多关注实在不容易。作为地方剧种的传承，关键在于体现剧种特色和戏曲声腔中的‘韵味’，如果很多听众都不能感受这一把弦的美，我们的传承之路难啊……”李守尚感叹地说。受众面的狭窄，使得落腔剧团面临严重的经济困难。落腔剧团只能依靠承接庙会、开业庆典、文艺演出等方式勉强度日，落腔的发展举步维艰。

    走出困境还需要多方努力，优秀人才的培养、剧团自身的改革和创新、宣传力度的加强和全社会对中华传统文化的认同感和政府的资金支持都是很重要的方面。李守尚说，可喜的是，目前政府已划拨专项资金为该剧团购置了音响设备，这也是落腔艺术传承得到社会重视的体现。不管再难，他和剧团团员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落腔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