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新开的地铁把七个车站的名字给卖了,其中一站冠名“周黑鸭”站。“周黑鸭”是武汉的一个名吃,像“道口烧鸡”一样名扬武汉三镇。“周黑鸭”掏了500万元,就把鼎鼎有名的武汉江汉路挤到了一边。市民一片哗然,说今后一到江汉路,就说“周黑鸭”到了,也不知地方是“周黑鸭”还是自己是“周黑鸭”。外地客人肯定更是一头雾水,不知这“周黑鸭”是吃鸭子的地方还是养鸭子的地方,或是什么黑话俚语。地铁的建设部门卖站名也有缘由,因为企业掏钱建地铁就想赶快把投的钱赚回来,管它什么黑鸭白鸭,给钱就是好鸭子。
毕竟媒体、市民唾沫如潮,政府招架不住,赶紧叫停“周黑鸭”从地铁下架,一场卖名风波渐次退去。
卖名字不是武汉首创,政府没钱,或想像卖地一样让干瘪的口袋鼓起来,或想搞建设又囊中羞涩,便以卖名字为条件招商引资。长沙卖过名字,但长沙有个前提,就是主名字必须放到前面。比如长沙有个地方叫三角洲,北辰集团把车站名买了,就叫“三角洲北辰站”,很有点儿“控股”的意思。天津2007年也卖过名字,不仅“控股”,而且是五年为限,当年卖的名字现在已到了期限,天津已经通通收回,并且表示今后再也不卖名字了。天津之所以今后不卖名字了,大概觉得卖名有丧权辱城的感觉。想想也是,假如有人想买北京的天安门站,给多少钱?又有哪个敢卖呢?
在卖名上,新乡远在武汉、天津等大城市之前,这足见新乡思想之解放。2004年,新乡就把四个“干道”卖了三个:东干道曰新飞大道,北干道曰宏力大道,南干道曰金穗大道。好在这几个地名比“周黑鸭”要好听得多,当时也没媒体评介报道,也没网民和市民的褒贬不一,安安生生一直维持至今。但之所以平安无事,在于许多市民对新名字并不以为然,该说干道的还说“干道”,时过八九年,市民的交流依然叫“干道”的居多。我干新闻多年,竟也改不过口来,与人言语,还是“干道”易懂和方便。比如与外地人说“金穗”大道,一定要给人解释,金是金子的金,穗是麦穗的穗,不然人家初一听不知什么是“金穗”。但说“干道”就很方便,一说人家就懂。所以改名到今天,除了“新飞大道”还略有人提及,宏力和金穗基本上就是书面上的东西,口头上鲜有流传。
有时想一想,财政上收的那点儿改名费其实得不偿失。一改名,沿路单位的招牌、各种办公印函、票据等等都要跟着改变,这钱加起来一定是不小的费用。隐形的损失更大,通信信息的不方便,百姓生活的不习惯等等。财政上得了小钱,企业和百姓的支出和多年的不适应为此埋了单。
据近日《平原晚报》报道,近期新乡地名又在清理整顿中。以“周黑鸭”为戒,作为市民,笔者提两条建议:一是老地名尽量不要改动,不要买卖,尤其是以地方特色命名的地名更不要更改;二是新地名的命名,不管企业冠名还是启用新名,都要以意好、音好、简洁为宗旨。
制造地名就是制造历史,子子孙孙会一直跟着我们呼叫,我们应该让他们为先人引以为豪:前辈们为我们的城市命名了多么美妙的名字啊!
没有指责卖地名的意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卖地名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