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在河南博物院举办的“国之重宝——莲鹤方壶特别展”上，分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和河南博物院的这对莲鹤方壶，在分离半个多世纪后得以团聚。本报资料图片 史长来 摄
□本报记者 方舟 郭歌
1923年8月25日，在新郑李家楼，伴随着春秋时期郑国国君墓的意外发现，众多珍贵文物出土，一对“并蒂莲花”姊妹壶——莲鹤方壶惊动四方。
在李家楼“郑公大墓”发现100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本报助力分藏在海峡两岸四城五家博物馆的这批文物实现“云团聚”的采访进入第二站。8月20日，北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丁孟在北京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采访，讲述了这对国宝姊妹壶的传奇经历。
成为1927年建立的河南博物馆（河南博物院前身）首批收藏文物10年之后，这对惊艳世人的姊妹壶开启了多舛的命运。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在战争的硝烟里，以莲鹤方壶为代表的珍贵文物辗转多地、颠沛流离。
“1950年，河南省文物保管委员会代表会同中央文化部代表共赴重庆，接收河南博物馆存渝古物。”丁孟介绍，当时的文化部挑取其中新郑、辉县两地出土的青铜器51件调往北京，后分别为北京故宫博物院和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
至此，莲鹤方壶中的一件被调往北京，保存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另外一件则被运回河南，入藏河南博物馆。
“莲鹤方壶作为国宝级文物，曾长期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青铜器馆中展出，因为它在这个展览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莲鹤方壶也自带光辉，广大观众对此也耳熟能详。人们通过莲鹤方壶可以看到中国的青铜艺术是如何走向新潮流、如何在春秋各国中兴起，进而传遍各地。”丁孟说。
莲鹤方壶体现了春秋时代高超的青铜器制造工艺。器身的龙耳、虎足和顶上的立鹤，均采用了当时先进的分铸法，整体则运用了圆雕、浅浮雕、细刻、焊接等多种技法。
“刚送来北京的时候，它早已无复往日的光彩。”丁孟说，方壶的器腹裂开不规则形状的大口子，耳朵也掉了一只。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专家们焊接耳朵、补配腹部参差不齐的口子，再做旧，才总算让这件稀世珍宝重获新生。
在老一辈青铜器修复大师赵振茂的领衔下，北京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厂还成功制作出逼真的复制品。复制品采用重量接近原件的锡锌合金铸造，其表面的锈迹看上去仿如历经时代氧化斑驳的青铜古物，只为让更多的人能够欣赏到莲鹤方壶的风采。
1988年，北京故宫博物院发行了一套《国宝》明信片，莲鹤方壶就在其中；2003年，国家邮政局发行的《东周青铜器》特种邮票也有莲鹤方壶的绝美身影；2012年，在由北京故宫博物院全院职工投票的“故宫人最喜爱的文物”评选活动中，莲鹤方壶等11件文物脱颖而出。
2006年3月，北京故宫博物院接到河南博物院的参展邀请，丁孟被指定一路护送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莲鹤方壶前往河南博物院。
“为了这次特展，我们做了周密的方案。在这只莲鹤方壶‘出门’前，我们文保中心的青铜器修复专家对莲鹤方壶做了全面的检测和保护。”丁孟说，为安全护送莲鹤方壶，北京故宫博物院与包装运输公司进行反复沟通，对包装方案做了多次预演。“由于飞机起降会有震动，会对文物产生影响，我们采取陆路运输的方式，以安全速度行驶，历经十多个小时，提前两天抵达河南博物院。”
2006年4月28日，“国之重宝——莲鹤方壶特别展”在河南博物院开展。一对被誉为“时代精神之象征”的国宝“姐妹”，终于在分离半个多世纪后得以团聚，在河南博物院“合体”展出3个月。
“两只莲鹤方壶相依相伴地矗立在特制的展柜里，虽然展厅内人头攒动，但是莲鹤方壶依然是鹤舞青莲、静默生姿，呈现出一幅绝美的画面。”丁孟回忆起开展的那个瞬间，感动依然。
除了莲鹤方壶，北京故宫博物院还珍藏有龙耳虎足方壶、牢鼎、镈钟等5件郑公大墓出土的珍贵文物。“目前故宫博物院青铜器馆正在整修中，等展馆重启的时候，希望有更多朋友能够来看一看莲鹤方壶。”丁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