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史叙风华 牧野写长歌

李国强 杨杨

 

河南新乡，是一座很特别的城市。

 

她的周围，环绕着洛阳、安阳、开封和郑州，这些城市，都是名扬天下的古都。

 

而新乡，从没当过都城。她只是坐落在四大古都交织互联的“十字路口”，于历史的重要节点，充当群雄逐鹿的“主场”，发出“一锤定音”的声响。

 

历史如河，今天，行走在隋唐大运河畔，我们一起探讨，新乡城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城市前奏·京畿之地 城里十字

 

“牧野”一词，缘起3000多年前的殷商，是新乡的专属名词，伴随殷都朝歌而生。

 

从朝歌城由内向外，分别称作城、郭、郊、牧、野。“牧野大地”就是指首都郊区、京畿之地。但那时的新乡作为牧野大战的“主场”，还并不是一座城。

 

关于新乡建城的最早记载，要追溯到1600多年前的十六国时期。那时，前秦大将苻坚攻伐前燕，前燕皇帝之兄长乐安王慕容臧与之交战，慕容臧在新乡周边地区先胜后败，在荥阳一路败北，公元370年到达新乡居高点筑城屯兵屯粮，操练兵士。慕容臧草建城址而后北向回返邺城救主，史书载：“臧遂筑新乐而还。”

 

这个新乐城，就是后来的新乡县城，属于屯兵性质的城邑，面积很小，主要建在古城的中心，即城里十字的高地上。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城市中轴线的东西大街并未建在城市最高点，而是在最高点北移百余米，这与卫河有关。

 

自古，人们讲究“逐水而居”。最初，慕容臧应该是考虑到地势和水源问题而选址在卫河南岸。

 

到了隋代开皇六年（公元586年），始置新乡县，县城建在新乐城的基础上，治所设在古新乐城内西北隅西街（今西大街）路北的文庙周围，规模宏大。

 

古代新乡·筑城建治

 

唐武德元年（公元618年），新乡县城筑土城墙，这些城墙也奠定了此后新乡老城的规模。

 

唐宋：围墙筑城 格局初定

 

卫河，即隋唐大运河永济渠段。

 

彼时的隋唐大运河，往来商贾络绎不绝，新乡经济开始“小荷才露尖尖角”，逐渐发展成了一个颇有繁华之气的小城。到了唐宋时期，新乡老城已初具对称格局，并依靠东西南北4条主街的十字轴线，形成了一定的功能分区。

 

宋金时期，新乡老城已经形成了以城里十字（老城里十字）为中心，以东西大街、南北大街为轴线的宗教、商业活动及功能格局分布。西大街分布着寺院、文庙及由此形成的集市和庙会活动，东大街、北大街为店铺经营，南大街为茶肆酒楼，城区的东南部则以作坊为主。有考古资料为证：

 

2005年，在新乡劳动街（明清时期的南北大街）挖沟铺设管道时，在明清十字街的西南角发现一批晚唐、宋时期的佛造像及经幢，此地应为宋代的一个寺院。在十字街口向西约100米，西大街路北，便是保存至今、建于北宋的文庙。

 

2010年，在关帝庙西（十字街口东北角）的建筑工地，发现了连片的宋代民居及大量的宋金瓷片。

 

自唐宋以来，新乡老城城址规模基本未变。直到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将土城改为砖城（20世纪50年代，这些城墙被陆续拆除）。

 

位于新乡市人民公园西门北侧的一段不足百米、高不过丈余的黄土堆，就是南城门东侧的一段古城墙。城墙向西延伸处即老新乡南城门——朝阳门。南城门之外在当时都是打仗安营扎寨的地方，所以，这一代有许多带“营”字的村名，曾有岳飞抗金的战场。

 

如今，周围高楼林立，这段城墙仿佛低调到了时光的尘埃里。但遥想当年，无数将士站在城墙上目及四方，抵御外敌，极大地保护了城内百姓的安居。

 

明清：航运带动格局之变

 

明清时期，是新乡老城的发展繁荣期，逐步发展为境界连六县、被山带河、舟车毕会较为繁荣的县治。

 

重要的建筑皆建在东西大街两边，如东西大街的北边有县治（民国初年迁至东大街路南）和文庙、魁楼、马神庙、关帝庙、新建仓等，南边有太素观、城隍庙、华藏寺、汤王庙、鄘南书院，形成了东西大街商业街。此时，其商业活动已逐渐扩展到东关。乾隆《新乡县志·城池·郭庭梧记》这样形容当时新乡的繁华：“东西二门客使络绎、楼橹庄严。”

 

那时候，新乡老城空间布局井然有序，街巷店铺多为两层硬山灰瓦建筑，规范、简洁而富有高低变化。

 

由于卫河漕运繁忙，使新乡古城与北京、天津的商贸交流日益频繁。新乡古城传统的商业格局已在卫河航运的穿梭中发生了变化，至清代晚期，原来为商业活动中心的东西大街商业街，已悄然移至东关和北关（主要是北关街）。

 

康熙进士畅泰兆很欣赏新乡古城的环境，写诗赞道：“湛湛苏门水（卫河），城隅澴漩过。晴辉吐珠浪，斜照玉飞波。鼓棹澄光碎，连天素练多。川流长不息，隔浦听渔歌。”可以想象当时新乡老城之繁华、卫河之秀美。

 

近代新乡·铁路引领新变化

 

隋唐以来，新乡建制虽有变化，向周围稍有扩展，但基本格局未变，一直沿用至明清。直到清末，道清铁路和京汉铁路的修建，给新乡这座古城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1904年~1905年，道清、京汉两铁路相继建成，交会于新乡，卫河航运直达天津，水陆交通便利，民族工商业兴起，新乡成为豫北粮、棉、油、土特产集散转运的中心。

 

1938年2月，日本侵略者占据新乡，为其统治和军事需要，拟将新乡发展为军事重镇，工商业都市。

 

1949年，新乡县城解放。解放前的新乡是一座纯消费的三等小县城，城区仅3.4平方公里，人口3.6万人。工业仅有面粉厂、电厂、蛋厂、纱厂、铁工厂等几家小厂。当年工业产值仅有748万元。城区房屋破烂不堪，市政设施几乎没有。城市公共服务设施仅有6所中学、1所私人开设的小医院和1座小电影院。“马路不平，电灯不明，无风三尺土，下雨满街泥”是当时新乡面貌的写照。

 

随着铁路的兴建，新乡城市格局由老城迅速向铁路站场方向生长，并形成了在火车站周围以商业转运为主要功能的城市新区；北关街向西至火车站，成为新乡最繁荣的商业街。

 

现代新乡·日新月异 新乡常新

 

新中国成立后的几十年，新乡迅速成长为一座现代化“大城市”。在《2018年最新城市商业魅力排行榜》中，新乡名列三线城市榜单！

 

这期间城市的变化，新乡老一辈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1949年~1980年

 

1949年1月新乡正式建市，人民政府设在新乡县小冀镇，5月7日进驻县城，划周围14个自然村、街为市区，总面积为10.5平方公里，人口5.77万人。

 

新中国成立以后，新乡作为地级城市（在1949年和1952年之间还曾作为平原省省会）成为国家重点建设的新兴工业城市，城市建设进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

 

跨越卫河，在卫河以北、共产主义渠以南的地区，按照国家整体工业布局，建设形成了以国营军工大型企业为主体的卫北工业区；

 

跨越共产主义渠，在共产主义渠以北的北站地区形成了以大型国有企业为主体的独立工业区。

 

到1980年，新乡市区建成区总面积达到34.2平方公里，总人口35万人。全市有工厂企业418个，年工业总产值10.6亿元，初步形成以轻纺、机械工业为主的综合性工业城市。

 

1981年~1995年

 

这个时间阶段的历史背景是改革开放，是由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型时期，新乡城市建设取得了可喜的成就。到1995年年底，城市建设用地52.24平方公里，市区人口68.28万人。

 

受河流和京广铁路的影响，城市发展为中心城区和北站区两部分，中心城区又分为铁西、卫北、卫南和渠东4个自然区域。其中，北站独立工业区以火电厂、化纤厂、水泥厂等企业形成较为完整的企业群体，成为新乡市的工业基地。

 

东干道、西干道、南干道、北干道所包围的区域为城市的核心区，集中了城市居民的60%以上和大中型商业设施的80%及主要文化服务设施。市委、市政府及其所属机关和3个区政府机关均分布于此，为新乡市最核心的繁华区。

 

1995年~2006年

 

该阶段新乡已成为豫北地区交通枢纽，并发展为以电子、轻纺工业为主的综合性区域中心城市。到2006年年底，市区总人口达到99.22万人，建成区面积95.51平方公里。

 

以和平路、平原路作为城市发展主轴，城市向东、向南均有较大的延伸。凤泉组团向南拓展，主城区向东拓展，建设大学城。

 

城市东部，随着行政中心的搬迁和科教园区的建立，以道路为先导的基础设施大量投入，带动了新区约70平方公里土地开发热潮。

 

城市东南部，高新技术开发区快速成长，形成以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兼有办公、居住、商业服务等功能的综合性开发区。

 

该阶段给新乡城市的空间结构带来的最大变革就是，中心城区外围工业集聚区的建设，该举措跳出主城区空间范围，在城乡统筹的视野下安排城市的功能。

 

2007年至今

 

2007年以来新乡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工业和城市建设迅猛。铁路时代城市空间不断向四周扩展；高铁时代向东、向南发展趋势明显。

 

尤其是2012年新乡东站开通、经开区被国务院认定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后，城区向东、向南发展趋势明显。

 

主城区：2000年~2010年，依托高新区沿和平大道和新飞大道向南拓展；2010年以后，依托政府搬迁沿平原路和金穗大道向东拓展，并开始跨越京港澳高速向东发展。

 

凤泉区（原北站区）随着生态城的开发建设，处于工业主导向生态旅游组团转型期。

 

结 语

 

沧海桑田，时光如梭，牧野大地历经千年风霜，骄傲生长！

 

如今，喜迎时代猎猎风，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郑洛新自创区、郑新深度融合等国家和省级重大战略中，新乡正敞开8249平方公里的土地，为每一个热爱奋斗的人，蜿蜒出更好的梦想的“轮廓”，跨黄河、出太行，则更显芳华绝代！

 

压题照片:本报记者 高志勇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