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茁壮成长的特色小镇背后,是一个个具有市场竞争力的产品、一条条具备国际竞争力的产业链和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的自主创新能力。例如,滨江具身智能机器人小镇的宇树科技在消费级机器人市场表现突出。在运动控制、环境感知和特种作业等核心领域,小镇企业展现出国际领先的技术创新能力。更重要的是,得益于小镇内企业间的地理邻近性和协同效应,小镇的科研机构、龙头企业和应用型企业紧密合作,形成了“技术—产业—场景”的产业链闭环,有力推动了具身智能技术的快速迭代和产业化落地。
特色小镇模式折射出新时代产业升级的新思路。产业发展不能“摊大饼”,而是应做深做精。当前,还有很多像浙江小镇一样有积累、有特色、有潜力的产业。比如,山东省通过打造主题乡村旅游带,深入推动“农业+文化+影视+旅游”的多元融合发展战略,精心培育了77个特色鲜明、品质优良的旅游小镇。
特色小镇模式本质上追求慢工出细活。这就要求产业政策的制定不能“贪大求快”,应不弃微末、久久为功,确保政策的一贯性和可预期性。改革开放初期,浙江从培育“一村一品、一地一业”的传统特色产业起步,形成了块状经济产业群。改革开放后,浙江出现了诸如绍兴纺织、海宁皮革、永康五金等基于县域和乡镇的产业集群。从2015年正式提出建设特色小镇到2020年浙江发布《关于加快推进特色小镇2.0建设的指导意见》,特色小镇的发展更注重产业、创新、功能、文化、治理和区域的协同。
特色小镇反映了全国范围内发展理念的转变,蹚出了一条和谐发展的路子。过去,工业园区跟生活区分隔,环境污染、生活不便等问题突出。如今不同了,特色小镇虽不是“镇”,但比“镇”还有烟火气,更追求生活品质。特色小镇在创建和培育中打破传统行政区划或产业园区概念,按3A级及以上景区标准建设,在城市与乡村的接合部开辟出一个特色产业引领、功能复合的新空间。这种“非镇非区”的模式被称为城乡融合的“第三条道路”,不仅环境优美,还能促进城乡要素流动,推动城乡融合发展。
浙江特色小镇成功的背后是“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的协同发力。政府的智慧体现在“权力的减法”上,通过深化“放管服”改革,最大限度减少对微观经济活动的直接干预。其核心职责是搭建舞台、制定规则、做好服务。当然,市场的活力也并非盲目释放,而是在政府科学的规划引导和精准的政策激励下,被引导至符合长远发展和公共利益的轨道上。特色小镇坚持“企业主体、市场化运作”,明确投资主体,借助企业招引企业,通过产业集聚产业,从而确保了发展的内生动力。
当然,特色小镇并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对于产业基础相对薄弱、资金不足的地区,更须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避免盲目跟风。首先,应冷静分析本地的经济发展阶段、产业基础、资金和人才状况。其次,深度挖掘独特的农产品、手工艺、自然风光或历史文化。一方面,打造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独特竞争力;另一方面,保持风格的唯一性和乡土文化的鲜活性。最后,也应根据地方发展格局,探索有效的政企合作模式,鼓励不同所有制市场主体和社会主体通力合作。
特色小镇的意义在于其上下一心、干事创业的决心。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特色小镇或成为新质生产力的“孵化器”,在城乡融合、区域联动中激发多主体活力,开启高质量发展的崭新篇章。(刘 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