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国新 全国的人都忙忙乱乱准备过年,但年真到了的时候,又觉“年”味像一缕烟尘,一年淡似一年。 过去,对年慌乱的老年人蒸馒头、扫房子、洗衣服、准备鸡鸭鱼肉一直忙到年三十。年的早上一定起得早,等着晚辈...
史国新
全国的人都忙忙乱乱准备过年,但年真到了的时候,又觉“年”味像一缕烟尘,一年淡似一年。
过去,对年慌乱的老年人蒸馒头、扫房子、洗衣服、准备鸡鸭鱼肉一直忙到年三十。年的早上一定起得早,等着晚辈街坊邻居的叩拜,桌子上瓜果梨枣热闹地碰撞,街头巷尾一片恭贺之声。现在的老年人骨头都懒了,哪还有什么晚辈街坊的拜年事情,起得早也是无聊,还有许多中午的年饭都定在了酒店里,更是比平时还要闲淡,便裹着被子一直到上午八九点才磨磨唧唧起床。
过去对年慌乱的孩子们对年的向往更多,大块地吃肉,穿新衣服,放鞭炮,男孩子天不亮大都要爬起来的,抢人家的落捻炮,放自己家的鞭炮。“年”很大意义上是给孩子们过的。今天的孩子对吃毫无兴趣,也不会为了过年去珍藏一件新衣服,已经没有孩子对鞭炮有兴趣了。孩子们都特别能睡觉,即使是上午十一点起来,还是睡眼,嘴里会嘟嘟囔囔地埋怨,谁家放那么早的鞭炮,还让不让人睡觉。鞭炮还是孩子他爹去放的,太阳都快到了头顶,鞭炮才络绎响起。
在过年的任何一个餐桌上,孩子们早已没了狼吞虎咽的横扫,一般都是拿一个手机无休止地拨弄,旁若无人,不经点拨,不会给大人敬酒,也不会主动说些祝福的话。由于计划生育,叔啊、舅啊、姨啊、婶啊已日渐稀少,压岁钱也渐渐淡出,即使有,孩子小的不认识,孩子大了不稀罕,弄得给钱也没什么期待和感觉。
过去没有电视电脑之类,人们吃饱喝足之后还有一部电影或戏剧的企盼,一部新电影能让人议论几天。今天电影已没有新旧之说了,在孩子们的手掌里,什么电影电视剧都有。惟一过去没有的春晚也已到了可有可无的境地,口味太刁蛮了,赵本山吸氧、哈文换套路都不能让春晚有更多的掌声。不是没有,人已经麻木了。
振振有词的合家欢聚远没有过去拥抱的猛烈,亲人见面的述说也没了过去的柔肠和不眠,信息太发达了,平时手机、电脑、微博、QQ视频已经没有秘密可言,外地的亲人天天换一件什么衣服你甚至都知道,来了还有什么可说。来了就来了,几句寒暄,各进各的房间睡觉,急急忙忙地来了,安安生生地睡了。
除了还有火硝的鞭炮味道,除了那印刷无数的克隆春联,传统的春节还有几丝几缕?七天的时间,打牌、睡觉、换频道,再打牌、再睡觉、再换频道,这是今天春节的时间表。
我们是为传统春节的遗失哀叹呢,还是为时代进步而边缘化了的春节庆幸呢?
现在似乎什么都有了,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