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决狱” (1)

志贤

    以拉登的聪明，他应该会想到有这一天，他的“9·11”“壮举”，让美国人纠结了10年。

    这一天终于来了，按照中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俗语，这一天倒是来得不早不晚。

    拉登死了，被美国人血债血偿，“《春秋》决狱”。

    “《春秋》决狱”的典故出自汉朝，说的是东汉灵帝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在祁连山北麓、河西走廊西端的酒泉县，曾经发生过的一宗惊天动地的“孝女复仇案”。

    复仇的主角叫赵娥，其父亲被酒泉县的恶霸李寿打死，当地的官府对此事却不闻不问。不久之后，赵娥的3个兄弟又同时死于一场瘟疫。赵娥因早已出嫁到了邻县，才侥幸逃过了这场灾难。

    就在恶霸庆幸赵家无人能向他复仇而沾沾自喜时，纤纤弱女子赵娥做了一件让世人惊讶的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开始了“斩首行动”，并于次日清晨砍下了恶霸的脑袋，血债血偿。然后，刀一扔，投案去了。

    县令看到这位满身鲜血的女子，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依照“杀人者死”的法律，赵娥应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按照儒家学说的经典教义，“父之仇弗与共戴天”（《礼记·曲礼》），“父不(当)受诛，子复仇可也”（《春秋·公羊传》），而眼前这位滥用私刑为父报仇的弱女子，则不仅不能算是一名罪犯，相反，还应是一名大智大勇、为民除害的“孝女”、“烈女”!

    饱读诗书的县官最后终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把弘扬和捍卫儒家的道德精神摆在了第一位，而把维护“国法”尊严摆到了最末位。他竟然拒绝受理此案!并当场解下随身携带的官印，表示要辞官不干，让赵娥赶快逃走。

    这事后来闹腾到了皇帝的跟前，汉灵帝在阅读了这份加急奏章之后，不由得连声拍案称奇。他下了道圣旨，免去赵娥的死罪不说，还对她“为父复仇”的行为大加褒奖，封为“孝女”。

    这种有法不依而按儒家经典断案的方法，史称“《春秋》决狱”，翻译成今天的话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不按规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