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杂技技巧
融入角色和剧情
该剧由话剧《上甘岭》中的默契搭档黄宏和李任担纲编剧和总导演。从最初加入枪战的警匪题材杂技剧《钢铁卫士》,到现在围绕“庆生”与“出警”等情结讲述的“一门两忠魂”,黄宏称,“这个戏的创意始自去年的中国人民警察节。有一天突然在电视上看到警察节的诞生,我觉得是时候用一年的时间为人民警察做一个戏了。”于是,他和李任在《上甘岭》巡演途中写出了初稿,但后来经过不断推翻重建,如今的演出版与初稿相比,后半部分完全颠覆了。由于创作时间有限,导演团队便依据中杂现有的技术技巧,如九级浪、地圈、十三人顶碗等,融入角色扮演后,往剧情上贴合。
李任说,“其实真正的杂技剧应该是确定了剧情之后,再根据剧情去练习动作,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定活,之后做工作坊,但这样的创作周期,小活需要三个月,大活就得一两年,剧场合成时间也至少45天,对于我们而言,这样的创作不太现实。”
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在试错
但初衷始终没有变
曾经在沈阳军区杂技团待了19年的黄宏,对于杂技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杂技专业院团的人。可即便是这样,真正上手排练之后,他也承认之前想简单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在试错,但我和李任的初衷始终没有变。杂技剧的本体一定是剧,其他都是手段,如果不是剧,我们宁可不做。”其间,黄宏和李任看了国内很多杂技剧,“大多数还是戏是戏,杂技是杂技,有掌声的地方都是杂技炫技的地方,但这个时候,观众已经忘了剧情。我们的初衷是无论如何也得先是剧,技巧一定要融入剧情中,要靠剧情把观众留下。现在呈现的品相有多好,我们不敢说,但肯定是最像剧的杂技剧。”李任表示。
多年创作的经验告诉黄宏,“现实主义就是新闻性,生活的浓缩加巧思”,只要具备了这些,才会更自信。“在创作中,我们找到了现实中公安父子的原型,父亲是被手榴弹炸后牺牲了,儿子十年之后也当了警察,后来也牺牲了,两个人牺牲时都是36岁。找到了这个戏核之后,剩下的就是让杂技的活往上贴了。”经过了长达一年的创意,又走过了漫长的试错过程后,黄宏称,“创作就是耐心等待灵感的过程,所有门都封死后,总会打开一扇窗。这个戏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纸上写、桌上谈、场上练出来的,真正走上轨道是2021年11月1日以后了。过程中的反复和艰难不是在浪费时间,而是这个戏的必经之路。”
最“软”的节目
成为了最提气的结尾
剧组之庞大,囊括了中杂的94位演员,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身经百战,但在中杂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比赛没输过、做戏没赢过。足见杂技剧创作之难。李任印象很深的是,创作中,演员经常会问一个问题:不会又像以前似的吧?“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是在第一次合成完成2/3时,从那时开始,演员们逐渐认同了我们。”不从观念上做突破,做戏的结果还是必然输。
“杂技和戏剧的距离很远,杂技不用走内心线,开始时演员翻完跟头后溜溜达达下去了,我们会告诉他你在演戏,要始终带着戏。而且杂技演员的习惯是开始有开始的范儿,结束有结束的范儿,拿掉痕迹很难。但演员们做到了,他们是一个非常令人敬佩的集体。”
在二七剧场的首演后,整场演出的华彩段落是公认的结尾处的水中绸吊,但开始时,把这个节目放在结尾,在创作团队中是有争议的。“很多人认为绸吊是个软活,接不住整台戏的底。”但后来这个将常规绸吊从高空变为水底的创意,彻底征服了剧组演职员。虽然这并非中杂独有的最高难度技巧,但却让绸吊从浪漫唯美过渡到一种生命的力量。
剧和技有一个
特别微妙的平衡点
由于公安部成立于1949年,第一个中国人民警察节诞生于2021年,于是全剧将49和21的数字组合为主人公的警号,而在公安系统,牺牲英雄的警号是被永远封存的,再次启用必须是其直系后代成为优秀警察后,这一情节与4921成为剧中重要的意象。而这个故事脉络也是黄宏和李任认为最结实的戏核。
“有故事有情感有趣味有智慧,是我们始终坚持的,这些都促成以后,并不排斥技巧,但如果技巧先行,故事就成了为技巧服务的,而故事扎实了,应该是技巧为故事服务。”对于杂技剧,黄宏是有一套审美体系的。
李任说,“技一旦大于剧,剧就看不见了,而剧一旦大于技,技就没了,这里面有一个特别微妙的平衡点。我想我们找到了这个平衡点。而在杂技剧里,技不一定是最顶尖的,因为一旦用了最顶尖的技艺,所有的一切就都奔那个终极呈现去了,剧就被忽略了,用行话说,使的活一定要在戏里。”
文/本报记者郭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