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力量 ——记河南心连心化学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采购中心副经理杨同福

□史国新

河南心连心化学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心连心）的座右铭是诚信，忠诚是诚信的因素之一。随着时代的发展，心连心对诚信文化的理解不断深化。今天心连心的诚信有了更深的内涵和更高的境界，那就是：诚信不仅仅是契约之上的诚信，不仅仅是纪律之上的诚信，不仅仅是权威之上的诚信，它应该是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的自觉，是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一）

杨同福是新乡县七里营镇丁村人，1996年到了新乡化肥总厂（心连心公司前身），那一年他22岁。当时的心连心还没有今天的辉煌，但也不是谁想进就可以进的企业。杨同福能进心连心唯一的优势是他刚刚从部队复员。当过兵的人在心连心看来就如同上过了一所特殊的学校，战士的忠诚度、执行力、身体素质都会像基因一样烙印在一生之中。

杨同福初进厂时还是个临时工，没有一丝“天将降大任”的痕迹。他1.82米的个子，又是从北京警卫部队复员回来的，被厂里的保卫科一眼看中了。正步走、立定、敬礼，标准而威风。心连心刚刚实行军营文化，每周一固定升国旗，他顺理成章成为了国旗班里的一员。杨同福的飒爽英姿把升国旗的庄严和档次明显提高一截儿，于是他先是护旗手，后来成为升旗手。

升旗是一种神圣和敬畏，保卫科是后勤工作，杨同福还是希望自己能当一名老老实实的工人。3年后，在公司临时工转合同工的考核中，他如愿以偿，当了尿素车间的操作工。2003年心连心改制，不仅改了所有制，更改变了用人方式，杨同福经应聘来到了厂供应科。

心连心的供应科分两大类，其中之一是专跑煤炭采购。化肥对于煤炭就像人对于粮食，煤炭就是化肥的粮食，一天没有煤炭一天就没有化肥。2003年的时候，心连心还只有一个厂，每天需要煤炭不足500吨，都是由大小供货商往厂里送。厂里有专门验收质量的，给煤炭评级论价。这样的进煤方式有两大弊端：一是不能主动掌握货源，遇到煤炭行业的风吹草动，心连心的煤炭供应就可能断顿儿；二是有中间商参与，多了一层盘剥，增加了生产成本。个别利欲熏心的商人，每当煤炭供应紧张时，他看你的煤库越快见底，他越压着拉来的煤炭坐地涨价。为了不停产，你不得不接受他的价格。

改制后，心连心决定结束这种受制于人的进煤方式，在煤炭采购上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一竿子插到底，直接和煤矿对话，把供应科前移到煤矿，把好质量第一关。杨同福就是“一竿子插到底”的第一根竿子。

（二）

忠诚是为了正义事业甘愿付出自己一切的精神。党需要忠诚的党员，军队需要忠诚的战士，企业需要忠诚的员工。忠诚就是要吃苦耐劳，无怨无悔；忠诚就是要守得住寂寞，使命在身；忠诚就是舍小家为大家，一心为公。

心连心需要的是煤炭，这种煤炭在100多公里外的山西晋城满山遍野都是，巨额的利益让当地的许多农民纷纷改旗易帜，在村庄口、在山野里挖矿采煤，一个晋城地区大大小小竟有300多家煤矿。煤矿无序、价格混乱、黑市猖獗、煤霸横行是当时的一个真实写照。杨同福和供应科的领导开始了一场场煤炭采购的惊险争夺战。

“抢煤”是杨同福每天的首要工作。他要不停地寻找不同的小矿井，看人家的煤出来了就先占着，然后看质量谈价格。为了买到质量好、价格公道的煤炭，他必须多跑煤矿。小煤矿大多在山里，道路崎岖。许多煤矿之间的距离都在一二十里远，没有汽车，没有交通工具，只有步行。绵延不绝的山里常常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带着干粮和水壶。

晋城虽然和新乡的直线距离只有100多公里，但天气和生活条件截然不同。冬天晋城山里零下十几摄氏度是正常的事情，零下二十几摄氏度的天气也有，且雪多风大。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储煤的关键时期，杨同福不得不常常在风雪严寒中作业。拉煤的车来了，他要看着装车，有时候还要给司机引路，车走了他就继续去“抢煤”。有一部分煤是要过筛子的，把煤末筛下去，把炭块留下来。筛子在冬天见了潮气极易堵塞筛子眼儿，为提高筛煤效率，杨同福就拿着棍子不时地敲打筛子，防止筛子眼儿堵塞。他穿着军大衣，束着皮带，戴着大棉帽、棉手套，蹬着大棉鞋，嘴里的哈气像吐出来的烟接连不断，睫毛上挂满了霜花。凭着年轻火力壮，他在常常积雪不化的山野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

春天来到的时候，山里的颜色万花筒一样变换，天渐渐热了起来，山里色彩斑斓，放眼望去一片锦绣世界。但煤矿的粉尘也开始弥漫起来，来回拉煤的汽车一路奔跑，拉起一股股尘烟。大路、小路都是一层层煤灰，踩在上面有一种“轻盈”的感觉。这里的人们已经没有了穿白衬衣的习惯，也很少有人穿皮鞋。杨同福刚到的时候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坐到床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床单上有许多煤灰，他就让老板换了一个床单，再坐下又起来时床单还是黑的。老板说不是床单上有煤灰，是你裤子上沾有煤灰。杨同福脱下裤子，里面的秋裤也沾满了煤灰；脱下鞋，袜子也是黑的。照照旅馆斑驳的镜子，自己的脸上、牙上、鼻孔里、耳朵里都是煤灰，除了白眼珠，其他几乎没有白的颜色。没有人能阻挡住空气，也就没有人能制止煤灰。屋里太黑，在小院子里吃饭，一碗捞面，一碗面汤。捞面没吃完，面汤上面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煤灰。杨同福把面汤上的煤灰吹开，咕咚咕咚地就喝了。

就是这样的小旅馆也不是哪里都有，太小的煤矿是不配有这样的小旅馆的。当杨同福跋涉很远走到陌生的小煤矿时，也不得不在煤矿口找地方将就住下。许多都是石棉瓦围起的小房子，里边简陋的小铁床，有时候是孤独的自己，有时候会有几个陌生的客人。大家嘴上都你好我好，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把“金银细软”压在枕头下面，谁对谁都不放心。那个时候没有支付宝和微信，都是沾着唾沫数钱，所以，杨同福胳肢窝下永远紧紧地夹着一个小皮包，里面放着命一样的几百块钱。

杨同福的手机是初到山西的时候买的，他的电话几乎都是工作用的。晋城虽然离新乡只有100多公里，但不是一个省，就有了漫游费，接、打电话一分钟6毛钱。那时候他的工资是一个月400多元，头一天下去手机里充了100元。可该打的电话太多了，他是一个“大头兵”，什么都要请示。人家要涨价，他要请示；拉煤的大货车都是厂里租用的，没有高速公路，走得很慢，他需要不停地联系汽车，问多了司机脾气就不好。第一天他的话费就用去50多元，杨同福心里想，今后手机也要盘算着打。

隔一段时间，心连心供应科的领导就要上山西来看看，一是看看煤炭市场的情况，二是看看杨同福。杨同福除了汇报工作就是报账，小煤矿没有正规的发票，大多都是手写的收据。有时候临时加价什么凭据都没有，但杨同福记得很清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名字，一笔一笔可以考证。还有就是住宿费，许多老板字都写不好，哪有什么发票，杨同福却都记住了：这个是3块钱，那个是5块钱。领导说：“同福，不要记那么清楚，大概有个数就行，我们都相信你。”杨同福说：“不行，公家就是公家的，我的就是我的，没有发票我自己会记账。”领导说：“有什么困难只管说。”杨同福说：“什么困难都没有。”领导说：“看你瘦了啊。”杨同福一秃噜嘴说：“可不是，掉了十几斤肉。”领导听了，停顿了好长时间才说：“你说不说我们都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工作，很难、很苦。”

后来，杨同福的领导向心连心领导汇报杨同福的事儿时说：“这个孩子老实得让人心疼。”

晋城离新乡很近，但杨同福很少回家。他需要在煤矿坚守，一年365天，他有200天以上是在煤矿上度过的。他有父母，也有老婆和孩子。他对家里的哥哥说：“你们多替我照顾爹妈，咱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尽量多给家里交点儿钱。”他对老婆说：“我负责给公司买煤，就不能让公司一天没有煤用，我几天不在山西心里就不踏实，你多照顾家里和孩子吧。”老婆是个好老婆，心里埋怨，嘴上不说。她看见又黑又瘦的丈夫，就知道他在外面多么受罪。真是外边再好也不如家里，何况山西当时的境况并不好。杨同福吃也不规律，睡也不安生，渐渐就觉得腰老是疼，忍不住了去医院检查。大夫说，腰椎间盘突出，大概和你长期开车和在山里潮湿环境住宿有关吧。

杨同福每次回到公司都是说工作上的事情，没说过父母、没说过老婆孩子，更没有说过让自己常常睡不好的腰病。领导知道杨同福就是把困难和委屈嚼嚼再咽到肚里的人。但心连心不会让老实人吃亏，领导就给杨同福的爱人在厂里找了个临时工作：看澡堂。杨同福说，感谢领导关心，还是让老婆回家带孩子吧，这样我的心就可以全在煤上了。

因为一天天走崎岖的山路，杨同福的鞋穿得很费。心连心老总刘兴旭去山里看过一次杨同福，心疼得不得了，嘴上没有说，回去就要买汽车。那时候心连心的钱紧张得能捏出汗来，老总也是和办公室同用一辆老掉牙的破车。但刘总这次格外阔气，给在山西购煤的采购人员买了一辆北京切诺基吉普，花了20多万元。杨同福有驾照，有了切诺基一天可以多跑几个煤矿。那一年，切诺基跑了7.8万公里，平均一天200公里。

（三）

忠诚产生胆略，不畏艰险；忠诚迸发智慧，随机应变；忠诚增强意志，顽强拼搏。

杨同福不怕苦累，但买煤不仅仅是苦累。个别疯狂原始积累的小煤矿矿主和个别营销煤炭的小老板，常常使尽了坑蒙拐骗的伎俩，挣着像煤一样的黑心钱。有几次，杨同福商谈好的煤炭放置在煤场等汽车装运的时候，就被人掺进了煤矸石。但他不能像看孩子一样守着煤堆不动，他还要继续找煤。于是他想了个笨办法，在买好的每一堆煤炭上撒上土灰做记号，让掺假者无从下手。

小煤矿的煤价说变就变。有一次正在装煤炭，主车刚刚装完，正准备装后边的挂车时，小煤矿老板喊：“停停停，后边的这一车一吨要涨价30元。”杨同福说：“不是说好价格了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小老板说：“刚才是刚才的价格，现在就是这个价格，不要就不要装了。”后来，杨同福了解到，原来附近的一个煤矿出了事故。一家煤矿的事故就是另一家煤矿的“福音”，杨同福怎样说理都不行，只好请示总部领导。没有办法，汽车到了小煤矿，放空了损失更大，最后只好同意小矿主的价格。于是，就有了一辆车上的煤炭两个价格这种天方夜谭般的“神话”。

遍地是煤就是遍地是金。刚刚改革开放时，制度不完善，法律不健全，必然会有黑恶势力。一个时期，煤霸在晋城的300多家小煤矿周围滋生繁衍。他们抢夺煤炭资源，控制煤炭市场，甚至炫耀武力，威逼客户。杨同福去晋城的第一年，山西连续发生了3起矿难，当时山西所有煤矿停产整顿，煤炭市场立刻紧张起来。当地的“地头蛇”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大肆囤积煤炭。在高平县，他们举着砍刀抢煤，别人不许染指，然后高价出售。有一次，杨同福定好了2000吨煤炭，晚上正准备睡觉时，来了一拨儿本地的煤霸，说，这煤每吨要涨价30块钱，不同意明天不能拉走。还有一次，在晋城的一个煤矿，有煤霸从煤矿的风井里违章采了许多煤。杨同福经中间人介绍去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野地的大院里。院里拴着一群斗狗，见了生人进院就扯着链子狂吠不止。杨同福进到屋里，见五六个汉子正每人抱着一个瓶子吸食毒品。杨同福递过去名片，煤霸看也不看，拿着名片的一角剔着指甲里的泥说，不管什么人都是这个价格，爱买不买。

这样的恶劣环境杨同福也担心过，毕竟深山野外，毕竟举目无亲，求援都不知道往哪里求，告状都不知道往哪里告。杨同福当过兵，当过兵的人胆略总是胜人一筹。越是不怕、越是神情自若，越能让人高看一眼。并不是每个煤老板都霸道、蛮横不讲理，晚上住下来的时候，杨同福也和煤老板一起喝酒聊天。他本来是不怎么喝酒的，但寂寞的夜以及为了更好地和煤老板接近，让他的酒量渐渐上涨，慢慢地他能喝到半斤。月光下，逼仄的小屋里他和煤老板说心连心，说他在北京警卫部队的奇闻趣事。煤老板本就感兴趣他的身高和标致的身材，像听天书一样地听北京大首长出出进进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很容易在寂寥的山野里流传，渐渐演绎出许多版本，但大致都说一个给中央首长当过警卫员的兵现在在咱这里负责购煤。之后，不少煤老板但凡再见杨同福，价格和态度都好了许多。

里里外外的人都说杨同福老实得像个榆木疙瘩，干事像个老黄牛。但杨同福也不是没有心眼儿，他自己不沾公家一分钱光，也不让别人沾公家的光。心连心就是他的家，他要守着心连心的钱袋子。那时候外面的大货车往心连心送煤，运费之外路上还有许多额外费用。按说这不归杨同福管，但他总觉得不该有这么多费用，于是他要求跟车从煤矿走到心连心，看看一路到底要有多少额外费用。司机的脸上就不高兴了，不管怎么说就是不信任呗。杨同福跟车走了一路，那时候大货车拉煤都超载，山西也都有煤检站，也有交警的检查站，也有个别地方的“吃拿卡要”，都是交了钱就放行。杨同福跟了一路，从加油到各种罚没款项他一项一项算，算的结果果然是漏洞很多。因为许多没有发票，有些司机就虚报很多。杨同福跟了一路心里有了数，就告诫司机：挣该挣的钱可以，挣昧心钱不行，不能让心连心当冤大头。

“吃亏是福”是祖上传下来的经典老话，想想很富有哲理。常常吃亏的人总是朋友很多，总爱沾光的人沾一次就会失掉一个朋友。杨同福一是钱财上不吝啬，和山西煤矿的小老板吃饭都是别人不知道时他就把单买了。其实山里的小地摊也花不了几个钱，一次两次，让小老板很感动；二是杨同福脾气好，即使自己有理的事情他也不会得理不饶人，有时候小老板的一些小伎俩他看透了不说透，让你感觉到就行了。久而久之，杨同福在晋城一带的小煤矿里很有人缘，一说心连心的老杨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杨同福没有了刚来山西的困窘，也很少有人再往煤里掺煤矸石了。煤紧张了杨同福不会紧张，有小老板先把煤给杨同福占着。

杨同福在山西呆到五六年的时候，心连心发展得很快。在一片簇新的土地上有了二厂和三厂，二厂和三厂哪个都比原来的老厂吃煤吃得多。以前一天不到500吨块煤就够了，现在3个厂一天能吃5000多吨。但有了杨同福在山西的坚守，心连心虽然“饭量”大增，但一天也没有断过顿儿。没有断过顿儿就容易让人麻痹，许多人渐渐觉得买煤不是个问题，就像现在的岁月静好不知道是有多少军人的守卫一样。但这个时期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煤荒故事。比如有一年山西接连发生矿难事故，让上面领导勃然大怒，山西省一下子关停了许多小煤矿。煤的产量陡然下降，下降到连晋城地区的化肥厂都因没有煤炭而停产。还有一年，山西不断对小煤矿进行整顿，先是3万吨以下，后是5万吨以下、10万吨以下都要关闭。供煤跟着就亮起了红灯，不少化肥厂的老板都跑到山西去运作公关，可心连心的老总不用去，杨同福没有说不行那就一定是行，杨同福脸窄面子大。

但也有杨同福控制不了的事情。2008年北京开奥运会，山西的中小煤矿一下子停了很多。好在杨同福“先知先觉”，提早了解了政府和煤矿的意向，在奥运之前加大储备，使心连心“家中有粮心中不慌”，为公司在这一时期的稳定生产提供了坚强保障。但毕竟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时候，这一年的10月正是每年煤炭大储存的时候，山西、河南交界连续下了几场大雪，路断车堵，山西的煤炭全部停运，而心连心的煤炭全部来自于山西。杨同福第一次有点儿心慌了，心连心煤棚里的煤用一天少一天，“断粮”的危险一步步逼近。

天灾似乎可以谅解，谁对大雪封山不是无可奈何呢？但杨同福不能谅解自己，心连心有“三讲三不讲”，其中一条就是“讲结果不讲过程”。他和同事决定，山西不行就去身边的焦作市博爱县和沁阳市。尽管关系生疏，但只要有诚心就有朋友。那几天也是心急也是长期积攒，他的腰椎间盘突出疼得厉害。杨同福一边吃着药、忍着剧痛，一边步履蹒跚地行走在焦作市附近的几个县。他的真诚、善意和带病工作的坚强让几个煤矿的有关领导大为感动，不仅解决了心连心眼下的当务之急，还和心连心签订了下一年的长期合同。合同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价格比其他用户每吨低30元，仅此一项就为心连心节省资金600多万元。

一场大雪教育了心连心，心连心不断增长的用煤量也迫使杨同福和同事必须改变购煤方式，就是由原来的零购改为长协合同，由原来的坐地讲价改为契约，由朋友和面子改为战略伙伴。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心连心和河南焦煤集团、山西的大宁煤矿、皇城相府集团等大矿签订了互保合同，3家煤矿的供应量保证了心连心80%以上的用煤量。

（四）

忠诚不会因条件的改变而改变，忠诚不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忠诚表现在每一个细节里，它是刻骨铭心的自然释放。

挑选江船的时候，根据神华集团的推荐、杨同福和同事的考察，心连心决定和武汉长江航运公司签订长期的运输合作计划。在合作过一段时间后，长航人觉得杨同福真是实在人。办什么事情杨同福都严格遵守时间，说话温和低调，定下来的事情诚信守约，出门在外衣食住行杨同福总是先人一步，把礼节性东西都做到了前面。长航的人感动地说：“要说你们是我们的客户，我们是吃你们饭的，心连心人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杨同福说：“咱们就是一个船上的人，一个锅里吃饭，不分彼此。”长航的人也用真情对待心连心，在江苏码头装船的时候，每一次都要把硕大的仓底打扫干净，不让心连心的煤掺进一点儿杂质。运输过程中怕煤淋雨不好卸船，盖篷布又不安全，就把给心连心运煤的船只都改成了棚架船，既防雨又安全方便。而且他们还将长航的船在彭泽码头等待卸煤的时间免费延长至10天，这样九江基地就像多了一个储煤库。为了便于心连心煤炭采购人员随时掌握航运信息，长航专门在每个运输船只的船头设置了监控视频，以方便心连心采购人员随时察看船只运行情况，还和心连心煤炭采购人员建立了微信群，时刻保持联系。

由于疫情等因素的影响，本来预计九江基地的开车时间在2021年5月左右，按照九江基地第一年要用140万吨原料煤的计划，九江心连心和神华集团华中公司签订了70万吨面煤的合同。谁知道心连心人抢时间争速度，竟然天方夜谭地创造了奇迹，2021年2月8日一次开车成功。70万吨的原料煤也提前3个月开始吃进，照这个速度，九江基地下半年就无“粮”可吃了。杨同福急，九江基地急，新乡总部也急。计划不好变更，除非有大的领导出来说话。

这年8月初的时候，神华销售集团的老总要去石家庄办事处和山东考察。杨同福觉得这是一个绝好机会，就和公司领导和神华集团华北公司领导运作，要让销售老总能来新乡心连心看看。老总早就听说过心连心是神华集团的忠诚客户，于是欣然答应放弃山东直达新乡。老总到了心连心，感慨万千。他原来心目中的化肥企业是高耗能、高污染、跑冒滴漏、气味刺鼻，看了新乡心连心花园式的厂区厂貌，看了心连心的文化建设，看了心连心的环保设施，看了心连心的军营气氛，看了心连心的党建活动，又和心连心董事长刘兴旭进行了特别有兴趣地交谈，最后他兴奋地说，没想到一个民营企业有这么好的面貌，有这么好的文化，有这么好的精神，有这么好的党建，有这么好的干劲儿。回到北京后，他把在新乡的所见所闻写成了一份调查报告送交了集团总部，并有让刘兴旭到神华销售集团讲党课的意向。这么好的企业不能让断了“粮”。于是，九江基地下半年在神华集团华中公司增加供应90万吨原料煤，从根本上解决了九江全年原料煤的问题，而且把2022年九江基地的原料煤供应量一下子提高到了210万吨，九江公司的煤炭今后全年吃喝不愁。

今天，在山西、陕北、内蒙的煤炭企业中，河南心连心、新乡杨同福都是响当当、硬邦邦的名字，而企业和个人所有的尊严恰恰来自他们的真诚、低调、勤勉、无私。

煤炭占化肥生产成本近60%，心连心至今已经连续11年是全国合成氨行业的“能效领跑者”。这其中原料煤的质优价稳是一个最重要的因素，而杨同福是这个因素的重要保障者。

自改制后心连心前进的速度突然加快，这种快让业内人士由不在意到刮目相看。不断超越，不断前行，心连心没有小富即安的回望，没有停下来自我欣赏的得意。

这种前进一是不停的奔跑，二是方式、方法的革命。革命是前进的火车头。

2009年的时候，使用世界最先进的水煤浆技术生产化肥已经在心连心立项，它在心连心被编排为“四厂”。水煤浆技术在用煤上有了根本的改变：它不吃块煤，只吃面煤。用杨同福形象的说法是“不吃粗粮，只吃细粮”。

在四厂立项前，杨同福和同事们就已经开始对水煤浆技术使用的面煤进行了寻找，没有“对胃口”面煤的供应保证，四厂只能是无的放矢的一张蓝图。

四厂“谢绝”山西的块煤，“对胃口”的面煤大都集中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和陕北榆林地区一带。2009年，杨同福和同事跑遍了鄂尔多斯和榆林大大小小200多家煤矿，有像山西一样的中小煤矿，更有像神华集团和陕煤集团这样的国家超大煤矿。或山道崎岖、野花碎草，或烈日炎炎、沙漠戈壁，或寒风凛冽、冰雪无垠，这一年，杨同福开着汽车在寻煤的道路上跑了7万多公里。最后，大家一致选择了神华集团和陕煤集团为主要煤矿，内蒙汇能集团和德林集团为辅助煤矿。

选择是相互的，这几个集团和当初的山西煤矿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神华集团，国家正部级单位，一年有6.2亿吨的开采量。他们主要供应关系国计民生的大型火电厂的用煤，和民营企业打交道很少。心连心是民营企业，当年的用煤量不到100万吨，和神华集团的许多大客户没法比。要想和神华集团达成合作，在当时看来几乎不可能。

从趿拉拖鞋裹着棉袄，到西装革履，杨同福不得不开始一次新的忠诚之旅。神华集团的级别很高，下属三级机构的一个副总到地方挂职就是一个地市级的副市长，一个在神华集团专属黄骅港的维修工就是清华大学自动化系分来锻炼的大学毕业生。高中文化水平的杨同福，一个民营企业的普通煤炭采购者，能打开神华集团的大门吗？

杨同福没有别的选择。他身后四厂正紧锣密鼓地建设，在投产的前夕，他必须把神华集团的面煤运回公司。但杨同福也实在没有什么优势，如果真的要说他和其他购煤单位的同行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老实。

杨同福的老实表现在他的真诚和勤快。神华集团在各地都有分公司，杨同福和他们出出进进的时候都是杨同福去推开大门。开始神华集团的人认为，这是有求于人的一种姿态，后来他们发现，杨同福和别人出进的时候也总是他推开大门，如果后边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他是要别人出进完以后再放手。神华集团的人逐渐意识到，这是杨同福骨子里就有的，不是装出来给谁看的。

互相宴请是常有的，大小饭桌上的碎活儿很多。比如倒水，没有服务员的时候总是杨同福站起来去倒水，他能最早看到谁的杯子里没有水了，所以，他是最及时倒水的第一人。吃完饭的时候，他总是把别人遗忘的手套、帽子、雨伞之类拿给你，甚至有时候是手机类的贵重物品。不是他的献媚，他和谁都是这样，这是他的习惯。后来和他已成朋友的煤炭供应商有了共识，跟着老杨你永远不用担心丢东西。

杨同福的实在也表现在喝酒上，人家敬他他就喝，他不会作假，不会把纯净水倒进酒杯里，不会喝了不往肚里咽再吐到别的地方。喝多了的时候他会去外边吐一吐，回来接着喝别人敬他的酒。他当然也很难受，但他不愿让任何敬他酒的人丢面子。他不执意劝别人喝多，他知道喝多了是什么滋味。真有人喝多了，只要他清醒他一定会送人家到家，有“喝傻”的人他会把人家背到家里，他基本上是酒场里最后一个回去的人。

杨同福语言上很木讷，叙述一个事件或表达一种意思吃力而且多不是恰如其分。但他很细心地聆听别人的说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事情常常发生，让当事者感慨语言的说和听之间是不是有互补性。有一次，一名供应商的干部在回别人的一个电话中说：“今天晚上不能出去了，老婆给我过生日呢！”晚上在老婆祝福的烛光中，这名干部接到了杨同福的微信：祝您生日快乐。当然还有一个祝福红包。他不知道杨同福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但这个祝福和小小的红包让他当晚心情大好。第二年生日的时候，他又接到了杨同福同样的祝福，他感受到了心连心人的细心和诚意。

神华集团和陕煤集团的大矿都在榆林、神木、鄂尔多斯一带，集团的员工也在那里落户很多。这里的婚丧嫁娶风俗和中原一带不尽相同，比如孩子长到13岁的时候有开锁礼，孩子订婚的时候有订婚礼，结婚的时候有结婚礼。杨同福对此类消息特别关注，许多礼节只是一个形式，是广而告之的意思，也不需要都随礼，客人越多说明家里的人缘越好。但杨同福不管主家通知不通知，只要知道了，一定前去恭贺。主家心里很高兴，大声地说，河南心连心集团杨经理光临！

谁家的老人祝寿，谁家的老人去世，谁有病住院了，杨同福更是必到，有时即使在新乡也要赶到榆林、神木或鄂尔多斯表示心意。

中秋、春节的时候，杨同福是要把客户都拜访一遍的，一是感谢支持，二是征求意见，三是送一份小小的礼物。

不必忌讳，每个礼节礼品都会有的，但心连心的礼品都是有象征意义的，几样来自家乡的土特产，既有一分祝福，也不会让朋友们有思想压力。这是心连心的底线，爱朋友不能害朋友，真正的朋友从来不是用钱来维系的，用钱维系的朋友都不会长久，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所以，心连心几十年的上级领导和商家朋友没有一个犯了经济错误的和心连心有关联。这让杨同福在内蒙、陕北的大小煤矿中有了很好的口碑，谁不愿意和老实人、低调人、勤快人、背后又有一个在化工行业异军突起又后劲十足的心连心代表结交成朋友甚至兄弟呢？和他结成朋友和兄弟你不用有一点戒心，他只能成全你不会有一丝的叨扰你。

再大的企业、再富足的老板、再高级别的干部都不会拒绝善良。杨同福就是因为善良而在硕大公司里游刃有余的人。

从2011年年底神华集团的第一车煤发往新乡之后，神华集团的优质煤就源源不断并逐年增加地发往新乡。心连心至今仍是神华集团唯一的民营企业长协客户。今年，神华集团在煤炭供应非常紧张的情况下依然增加了对心连心新乡基地的供应量，给了新乡基地150万吨/年的份额，而且发给心连心新乡基地的煤都是最好的神优2号，这让许多大型国企艳羡不已而又百思不得其解。

像过去在山西的情景一样，每年的初冬都是各用煤大户拜访煤矿领导的时候，心连心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一般都不用去煤矿示好，偶尔去了，煤矿管供销的领导会客气地说：“你们还这么远跑来干什么，有同福在这里，什么问题都没有的。”别的用煤大户老总去了都要请煤矿管供销的领导吃顿饭，但心连心的领导总是被请。有一次，酒桌上煤矿管供销的领导对心连心的领导说：“同福在这里的时间比在新乡还多，总觉得就像我们的员工一样，所以，我们要请你们呢！”

和神华集团的关系好，杨同福也不会丢掉其他朋友。隔一段时间，他会去陕煤集团和民营的内蒙汇能集团、德林集团等煤矿走访，心连心也会进这些煤矿的一些面煤。不忘老朋友是杨同福也是心连心做人做事的宗旨。过去在山西最冷的时候，心连心当时的老总刘兴旭去一个叫王坡的煤矿考察，人家老板汪总热情接待了刘总，并对心连心的供煤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后来煤炭滞销时，王坡煤矿积压的煤炭爆棚，杨同福知道后给刘总作了汇报。刘总说，要人家3列车煤炭，朋友有难不能不管。2021年的初冬，全国煤炭告急，神华集团因为是国家央企，中央要求神华集团的煤炭要优先保证国计民生，心连心的供煤计划一时不能落实。眼看心连心的煤也要破天荒地断顿儿，杨同福找到了一直维持很好关系的民营企业德林集团。德林集团的煤此时也正紧俏得很，但集团的领导说，同福轻易不张口，张口就不能掉到地上，再难也要保心连心用煤。德林集团连钱都没有让心连心先付，就每月发心连心新乡基地6万多吨煤，占新乡基地用煤量的三分之一，大大缓解了心连心紧张时期的用煤压力。

诚信是心连心于人于事的根本信条，在新乡基地、在新疆基地、在九江基地都建有心连心独特的诚信鼎，它时时告诫心连心人，“以诚心联通商贾，意欲同赢共强”。杨同福就是一尊“活动”的心连心诚信鼎。在他身上，人们看到了心连心的文化内涵。2015年年底，榆林煤业在榆林开煤炭推介会议，杨同福被邀参加会议。但新乡下了大雪，高速路被封，等到了郑州机场的时候，飞往榆林的飞机早已经起飞了。榆林煤业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就对杨同福说，天公不作美，来不了没有什么，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和合作。但杨同福怎么都觉得答应了的就要做到，尽管少了他一人不会影响人家会议的质量，但对心连心人来说，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失信了。于是，他晚上坚持坐郑州飞往鄂尔多斯的航班，在鄂尔多斯又找了汽车，半夜到了榆林。第二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榆林煤业的朋友惊讶地说：“同福，你是孙猴子啊！”

2015年，心连心九江基地开始筹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煤照样是九江基地成功与否的关键。怎样把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神华集团煤运送到九江彭泽码头，对杨同福来说是一道新课题。按照设计，神华集团的煤从榆林矿区装火车通过朔黄铁路运到河北沧州的黄骅港，在黄骅港再装船，先是海轮运到江苏码头，然后换乘江船到彭泽码头。这些过程复杂多变，接触的单位和以前陆路运输又完全不同。杨同福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他就从起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跑，考察煤在黄骅港怎么装海轮，考察在江苏码头怎么海轮换乘江船，用谁家的海轮，用谁家的江船，安全、质量、价格什么都要顾及。那两三年，他一边要保证新乡基地的用煤，一边要跑北京神华集团总部，跑武汉神华集团华中公司。求人的地方很多，他没有别的优势，还是他的本能：老实、勤快、低调。对武汉神华集团华中公司，他每个月必去拜访一次，因为疫情和长江环保政策的升级，心连心九江基地的建设推迟了一年多，杨同福不得不变更以前定好的采购计划。他去的多了，神华集团华中公司人员都不好意思了：杨经理，你不要再来看我们了。还没有给九江进一吨煤呢，让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咱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一个电话就行了。那几年，杨同福每个月平均都有一万多公里的跋涉记录。

老实人终究不会吃亏，时间越长老实人越左右逢源。在

（五）

忠诚是自己对自己的监督，忠诚是没有怨言的奉献，忠诚是对事业的永远热情，忠诚是与企业共荣的幸福。

光阴荏苒，杨同福在心连心煤炭采购岗位已近20年了。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国旗手现在已是腰椎间盘突出的老病号了，头发早已开始谢顶，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大学毕业了。

近20年中，采购部的领导已经换了5任。采购部就是一个大熔炉，个个都是精英，其中几个都已走上集团领导岗位。他对上级派来的每一个新领导都服从指挥，配合默契，真诚相待。有的新领导比他年轻很多，但跟随新领导到煤炭企业，他都把新领导推到前台，给人家介绍，让新领导讲话，他在旁边虚心聆听。没有一个人听到过他关于职位的一句牢骚和不满，他的坦荡源于他对心连心的敬畏，源于一个老兵对一切行动听指挥的烙印，源于做一个“永不生锈的螺丝钉”的坚守。心连心的领导看得很清楚：把人提拔走了是重用，让人按兵不动何尝不是重用呢！杨同福就是煤炭采购的中流砥柱，他的作用短时期内无人替代。

杨同福“干净”。他的“干净”是无人监督的“干净”，是社会不良风气“一切向钱看”弥漫充斥中的“干净”，是心底里自觉的下意识的“干净”。心连心每年的煤炭采购价值有几十亿元，都要从杨同福的手里过。还有许多时候，煤炭滞销企业的老板也来找他推销产品，自己企业里也有许多不需要或者没办法开发票、拿凭据的花销。许许多多的钱就在他身边游荡，很多拿走了神不知鬼不觉。但他心里有底线，靠自觉、靠纪律、靠党性，他自己给自己设立禁区。他自己抓住自己的手，他要让自己吃饭吃得香，睡觉睡得着。所以他的费用支出总让人有一种再也拧不出一滴水的感觉。将近20年，心连心、各供应商、社会上没有一句关于他用钱上的是是非非。

杨同福要什么呢？那一年春节心连心举行团拜会，董事长刘兴旭端着酒杯走到杨同福面前敬酒，说：“同福，多少年了，作了多少难啊！不容易，大家都知道你。”杨同福“唰”的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心连心的座右铭是诚信，忠诚是诚信的因素之一。随着时代的发展，心连心对诚信文化的理解不断深化。如今，心连心的诚信有了更深的内涵和更高的境界，那就是：诚信不仅仅是契约之上的诚信，不仅仅是纪律之上的诚信，不仅仅是权威影响下的诚信，它应该是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的自觉，是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杨同福的忠诚，是心连心诚信信条的一个优秀诠释。

□本版图片由心连心提供，图为工作、生活中的杨同福。